说罢,她目光忐忑的把他望着,深追起来,却是连她自己都不知是想听一个什么样的理由。
“你想听什么理由?”
他问,“我吃醋,我嫉妒,还是我害怕?”
她被这一连串直白的用词震了一震,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发声,就见他朝自己逼近一步,双手钳紧她的双臂,定定的望着她道:“裴筠筠,你听好了,我就是吃醋,就是嫉妒,就是害怕。这理由若是不够,本王便拿王位来压你,你一时一刻是我的人,就不准做任何让我心神不宁的事,这是你身为婢女的本分。”
裴筠筠呆呆的看着他,半天没找到自己的声音。
烛火实在太昏暗了。她想。
还……挺想离他再近一点的。她又想。
想着想着,她默默吞了口口水。
寂静之中的吞咽声格外清晰,元隽这时候方才觉出两人的距离,以及这暧昧过了的姿势,顿觉心上一热,连忙遮掩着松开了她,背过身不再看她。
裴筠筠觉得,她的世子,脸一定又红了。
她叹了口气,嘴角不觉显露出一个弧度,心里倒是瞬间多了许多的勇气。
凑过去小心的牵起他的衣袖一扯,她声音轻软的问:“我……我能看看,他信上写什么了吗?”
话音落
地,便见元隽背在身后的手倏然一攥,那信纸便跟着团成了一团。
这就是不想给看了。裴筠筠发愁的垮下脸来,盯着他的背影,心里怨他小气。
“您这样……”
她本想说,您这样做不觉得无礼吗?可话还没说完,便被元隽给打断了。
他一边转身过来,一边情绪不明的说道:“他称你‘昀昀’。”
裴筠筠挑了挑眉。
这会儿,元隽正脸朝向她,看着她一副不过‘不过如此’的模样,便意味深长道:“昀,日光也。”
她身上一僵,目露惊愕。
元隽就这么看着她,似乎是在等着她的反应,又似乎,并无任何期待。
片刻,裴筠筠打着哈哈一笑:“……哈,太子殿下这心思,也是挺有趣的。”
“有趣吗?”
元隽问了一句,却准备听她的回答。他随手将团成一团的书信焚了,拢了拢外衣,对她道:“你的事情,我可以不逼你与我坦诚,但你不能越过我去,先同别人坦诚。”
他这会儿脸色隐隐见冷,裴筠筠不是傻子,自然明白元殊那封信已经让他处在发怒的边缘了。换句话说,他在看完信后还能这样压着气同她说出这一番话来,已是大大让她感怀动容了。
越是这样,她越不忍让他心里不舒坦。
“元隽,我不是……”
他抬手一拦,“行了。”
你这会儿开口又能说些什么呢?他心道。
该解释的,她这会儿不能解释,而她能解释的,他也却也
不需要她解释。
他叹了口气,心头无奈,却也只能继续纵容,只道:“明日还要早起行军,睡吧。”
都到这份上了,他仍能忍着不追究,她缓缓底下眉来,心中一时百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