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观那江公子,还特意寻了人教她。
这也是夫人离开自己的原因之一吧。
夫人没有错,果真是自己自作自受。
如今看她过得好,自己也该是可以死心了。
可是想到“死心”
这个词,贺知煜心猛烈地抽痛了起来。
过了不多时,孟云芍又自己从琼花宝肆里出来了,朝长街的另一头走去。
贺知煜见她一个人出来,在后面悄悄跟了上去。
他看着她漫步在盛京黄昏的街头,霞光散落在她的肩头,染上淡淡金晖。
她停下,他也停下,她走起,他也走起。
他们之间隔着不远的距离,又仿佛隔着生离死别,千山万水。
孟云芍仍在,但是心悦于他的夫人却已然不在了。
街道长长,她走了许久,也仿佛只走了片刻。
到了街角,孟云芍走到了一处府邸进去了,上面写着两个字“李府”
。
贺知煜在门口停住。
夜幕降临,孟云芍再也没从府中出来。
贺知煜倚在门口的一颗梧桐树下,就这么从天黑站到了天亮。
大盛的天气比汴京要暖上许多,但到了夜间,仍是瑟瑟风凉。
秋夜晴好,万籁俱寂,几只萤火虫悄然低语,燃起些许光亮。
天阶夜色凉如水,卧看牵牛织女星。
贺知煜抬头看漫天星河,已经没有了什么思绪,他甚至不愿去想,她和江大人到底现在是何关系。
那是他的夫人,他的夫人还在人世间。
便是她不再心悦于自己,便是她因为个中难处决绝离开,可她还在这人世间啊。
他只想站在能够离她最近的地方,和她一起呼吸,一起心跳。
哪怕是她早与旁人两心同,这几年他不过是痴心错付,但在他的心里,那永远是他的夫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