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锦衣卫?”
傅行简蹙了下眉,“是要调哪个案子。”
“好像是江由案,听说下午佟指挥使会亲自来与寺卿大人商议,可能还要将证物和尸一同调走。”
孟亭松顿了顿,不解道,“不过是个花柳巷的小唱,若不是死因太过蹊跷,也断不会麻烦到咱们,只是诏狱现在也要插一手,下官怕是……”
孟亭松没说完,傅行简显然是半夜从王府被烦来的,他也不敢提那个名字,但他不说傅行简也清楚,诏狱出手应当是因为此案牵扯到了谢暄。
只是这究竟是皇上的意思,还是东厂督公高似的意思,还未可知。
“他们只要文书齐全,就尽可查。”
傅行简眸色平平,似乎根本不在意牵扯到了自己的身边人,“你先去库房那边等我,等下我去查验下证物和验尸的格目再交给锦衣卫。”
“是。”
江由的尸身腐坏快得不合常理,甚至来不及运回大理寺,先行放在了城南的义庄,只有从葳蕤阁搜集的证物放在了大理寺的库房。
宋主簿持着证物格目正与两名录事核对,见傅行简来三人忙行礼,“见过少卿大人。”
“锦衣卫要来调取格目?”
“是的大人。”
宋主簿呈上,“验尸格目尚在义庄,下官已经派人去取了。”
“那还需些时候。”
傅行简低头翻看着,“交给锦衣卫的东西要慎之又慎,我再去清点一遍。”
“劳大人费心了。”
虽说下了一夜的雨,可库房里却十分干燥,证物忌潮湿,这里防潮一向做得十分仔细。
傅行简踏进屋里,眼前瞬间一暗,库里严禁火烛,仅靠敞着的门和一扇紧闭的窗上透进来的光视物,今日阴沉,就更显为晦暗。
“把门全打开。”
傅行简头也没抬道,“你们都往两边站些,别挡着光。”
一束天光自大门照进去数尺,只能看到傅行简手持格目一一比照,即使看不清神情,依然能觉出其中认真。
“宋主簿。”
傅行简忽然抬头,沉声道,“这是怎么回事。”
守在门外的宋主簿神色一凝,与方才查点的两名录书匆忙对视一眼,踏进房内,“大人有何吩咐?”
江由还未出花牌,屋里陈设简单,也没几样值钱的东西,傅行简手所指的是一个榆木的饰盒子,里头有两条成色普通的玉镯和一支鎏金的铜簪。
“这……这些均已查验过。”
宋主簿靠近,伸头看看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,正欲再开口询问,忽见傅行简伸手在盒底轻轻一按,咔哒一声轻响,下头竟出现一个暗格,里面赫然躺着一支看起来极为质朴的黄杨木簪。
“啊。”
宋主簿低呼一声,额头瞬间沁出汗来,忙叫原本登录的两名录书进来,这两人也一脸茫然,低下头去不敢多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