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弃言吸了吸鼻子,把头轻轻靠在蒲听松肩头,“我到了,先生。”
蒲听松的目光有些复杂,“可别再让人欺负去了”
一顿,“真的不愿跟先生搬出去住?”
“不用了。”
江弃言小心翼翼看了蒲听松一眼。
蒲听松把他放下来,他有些贪念,有些不舍,却最终只是对着先生笑了笑,“不想给先生…添麻烦。”
“先生回去吧”
,他深深低头,掩饰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慌,“我没事的。”
蒲听松没有多言,转身离开。
江弃言又吸了吸鼻子,走上台阶,跨过门扉,红木大门被宫女阖上,他回头望去,先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窄缝里。
先生走了,现在没人会保护他了。
江弃言身子轻轻颤抖,他低着头快步走进内室,尽量降低存在感。
却还是被人叫住,女人的声音有些嘶哑,“江弃言,你躲什么?”
江弃言深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转身,膝盖一软,重重磕在地上,“儿臣,见过母后。”
“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?旁人见了,还以为本宫怎么苛待你了。”
女人有些嫌恶道,“姐姐怎么就为了你这么个软骨头寻短见!”
“你起来吧,别跪在那里像个下人一样”
,女人用脚不轻不重踢了他一下,“回来这么晚,没热饭给你吃,就剩了一点冷菜,你自己去吃了吧。”
“面黄肌瘦的,叫你先生看见了,又要怎么想本宫?”
皇后丢下这句话,就回自己房里了。
江弃言默默走到桌前,他看着那些椅子,每一个都那么高。
他四处张望了一阵,看见书和棋在嗑瓜子。
“小书姐姐”
,江弃言深吸一口气,眼露哀求,“可以帮我一下,抱我上去吗?”
“没工夫。”
“棋姐姐…你可以……”
“忙呢。”
琴棋书画四人是皇后身边的大丫头,要做的事其实并不多。
他知道,她们就是明白他不受宠,所以不愿帮他。
自打他的生母前任皇后死后,似乎每一个人都对他很刻薄。
江弃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爬上椅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