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璇将惊惶无措的林菀护在身后,两人执手:“林虞,若非当年顺安公府以权相逼,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?”
他字字诛心,将林菀护得更紧:“我心中所爱,从来都只有阿菀一人!”
“而你……”
他冷笑一声,目光如刀。
“善妒成性,心术不正!娶你过门,简直是我谢璇此生最大的耻辱!”
“如今顺安公府满门伏诛,连你那兄长都是个乱臣贼子。”
他语带讥讽,“若非阿菀心慈,容你在侯府苟且偷生,就凭你这等卑贱之躯,也配做我永昌侯府的主母?”
不…不是这样的。
她什么都没有做。
为什么她就变成了罪大恶极的人?
她只是想活着…想有一个家!
不是的…
林虞看着所有人一个个面露鄙夷的转身离开,她想要抓住他们,她想要解释。
换来的却都是一次又一次,被人抛在角落。
“大姐姐,我不妨告诉你,顺安公府的确是无辜的,但满门倾覆,都是因为你!若不是你霸着嫡女名分,若不是你痴心妄想嫁入侯府,外祖一家何至于在朝堂上与父亲针锋相对?”
“我们只是处理掉一个政敌,来换取加官进爵的机缘罢了。”
“还有你那个兄长,竟然傻到用军功换取圣上赐婚,保你在永昌侯府顺遂?”
“他以为这样就能让你平安无虞?可你不还是照样倾尽所有,成为我和夫君的踏脚石?”
“林虞!林虞!林虞林虞林虞林虞…”
无数呢喃如恶鬼般,在她耳畔缠绕。
可就在这混沌之间,林虞忽然看清了——
刑台上,她唯一的兄长林淮州唇畔噙着笑,对她无声翕动:“阿虞,活下去。。。。。。”
寒光乍现,人头落地——
“不要!”
林虞猛地睁开眼,正对上床边温韵书担忧的目光。
“阿虞?怎么了?”
“我…”
林虞声音颤颤,还没从刚刚的梦魇中回神。
温韵书挥手,身后一众丫鬟立即将水盆端来。
彩环站在几个丫鬟前面,将帕子打湿,绞干水分,递到温韵书的手上。
“做什么梦了?跟舅母说说,瞧你,满脑门的汗。”
感受到温热的帕子在脸上轻拭,林虞才发现她身上早已是冷汗涔涔。
“没什么,就是…做了个噩梦。”
林虞语气低沉,带着鼻音,梦中林菀那“满府覆灭,皆因她起”
这句话萦绕在她耳边。
又见温韵书此刻好端端地坐在她的面前,这般关切询问。
林虞没有忍住,猛地扑进温韵书的怀中。
像一个迷路太久找不到家的孩子,惊慌失措下将自己靠在一个温暖的地方。
温韵书心头一软。
林虞小的时候就经常这样靠在她的怀里,她本就喜欢女孩,可却只生下许纪明一个孩子。
偏偏许纪明又像他的父亲一样,少年老成,是个整日沉着脸的温吞性子。
哪里像小林虞?粉嘟嘟、大眼睛眨巴眨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