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实在太尴尬了。
孟初想,这人也许是习惯了,习惯所有人都喜欢他,都愿意和他在一起,他甚至想不通孟初为什么回避他。
他不理解自己,也不知道自己对他怀着怎样难堪的嫉妒。
“我还是先回去吧,”
孟初说,“我不会滑雪。”
他抱着滑雪板,往还装备的地方走,孟寄宁追上来。“别嘛,”
他说,“我来教你。”
孟初不太想让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:“不用了。”
“那边不是有教练在教滑雪吗?”
孟寄宁指了指远处坡上几个红点,“我去听了一会儿,跟着练了练,我觉得我能教会你的,再试试吧。”
他真的不想让孟寄宁教他什么,这意味着他又要承认对方某个地方比他强。迄今为止,这样的失败已经太多了。
但孟寄宁开始挥那锲而不舍的劲头——他想要什么,总是会竭尽全力争取。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他,他有争的底气,并且他总能赢。
这次也不例外。
孟初还是留下了,孟寄宁用旁听的二手教学,慢慢调整他的动作。
为了在弟弟面前维持尊严,他以最快度记住了要点。
到那天结束时,成果斐然,他已经能从坡道上顺利地滑下去了。
付关山聆听往事的时候,一脸深沉,等孟初说完,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瞧。
孟初被他盯得毛,抬手把他的滑雪镜放下来,挡住那双湿润深情的眼睛:“又怎么了?”
付关山咂摸了一下:“你们兄弟俩的关系,没我想的那么好,也没我想的那么差嘛。”
孟初皱了皱眉,仿佛是不同意这个说法。
付关山隔着镜片注视他:“我们结婚之后,两家人聚餐,你一直看走廊,不就在等他吗?”
“我没有盼着他来。”
孟初说。
这是真话。因为孟寄宁一来,父亲以及本家亲戚的目光,就会放在他身上。事实证明,就算不来,他也能当成隐性的主角。
更别提,他心里其实隐隐担忧,弟弟出现后,付关山会喜欢对方。
不一定是爱情的那种喜欢。因为欣赏、合得来,想要亲近、了解,也是喜欢。
孟寄宁是有那种魅力的,他知道。
虽然那时候,他还没喜欢上付关山,但对方是他法律意义上的伴侣,他不希望世界上唯一一个和自己有专属协议的人,也喜欢孟寄宁。
“但你还是觉得他会来,哪怕他说没空,”
付关山说,“因为他没有缺席过你人生中重要的瞬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