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这等事?”
牛二打马虎眼,“他们做善事,我去搭把手而已,大人们的事,小民哪里知道。”
民间想做大,巧取豪夺难免,对官府威逼利诱这种事,牛二并不陌生。
不过看架势,孟稳有些言行不一啊。
皎然不置可否笑笑,和他一起入观。
晚饭后,牛二照例夜巡。
小楼烛光昏暗,不时传出窃窃私语声,伴随着嗯啊的娇喘,那秃驴显是在和李冶亲热。
牛二懒得听,正要去凉亭图个耳根清净,蓦然,屋内传来皎然怒喝:“你不愿便罢,无须找这许多借口!”
咣当一声门开了,皎然披着僧袍出来,扬长而去。
牛二怕有变故,急忙跑到李冶门前,刚看一眼,立马转身,“在下并非有意唐突,观主莫怪。”
李冶只披了件短衫,双乳半遮半掩,下体芳草萋萋。
“不碍事,牛老板请进来说话。”
她好像没打算穿好衣服。
幽蝉也被吵醒了,刚出房门就被李冶打了回去。
牛二进屋,侧身对着李冶。
“他什么都好,只是太痴迷权势,他想做云峰寺的长老。”
李冶对着忽明忽暗的烛火自言自语。
她的屁股好翘,牛二晃下头,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。
“诗僧才华横溢,做长老实至名归。”
云峰寺在湖州,名声仅次于白雀寺,皎然真做了长老,社交圈能提升好几档,“但入主云峰寺,仅凭才学尚且不够。”
“湖州刺史韦大人,对我有意已久,我若求他自然可成。”
李冶叹了口气,“可情这一关,我从不愿勉强自己。”
牛二秒懂,那贼秃利用李冶的痴心叫她去性贿赂湖州一把手,妥妥的情场pua。
唐朝道姑有原则的性自由,令牛二很意外,认为必须要支持一下,“人生不过百年,何必强求?情事上,两情相悦最好,如若不成,不必勉强自己,亦不必勉强他人。”
“这十年,来来往往的文人雅士不少,真想和我双宿双飞的,偏偏没有一个,”
李冶有些落寞,“诗僧算好的了。”
“易求无价宝,难得有情郎。”
一百年后的鱼玄机也是这样,道姑们情感上的选择余地远低于性爱上的。
“你又伤了哪个美人的心?”
李冶挑眉。
“何以见得?”
牛二分散她注意力,好把她从愁绪中引出来。
“这分明是女儿家心性,想是被你始乱终弃,抑郁而。”
李冶总算笑了,顿了顿又说,“所谓哀而不伤,此句伤情太重,格调不高。”
牛二笑笑不说话,过去的多是经典,未来的必是垃圾,文人们总是推崇那些离世的。不管了,她开心就好。
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,江南的雨恰似女人的性情,捉摸不定。潮湿的空气,摇曳的烛光,短暂的冷场,半裸的身躯,屋内涌动着暧昧。
“观主可要我扶你上楼歇息?”
牛二主动破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