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还是要吃的,于是林惊昼除了在二手平台上打骨折变卖许来的家当外,他还跑到小区附近的琴行打零工。
他长得好看,讲话又讨人喜欢,琴行老板对他很满意,说要把他打造成这里的金牌老师。
林惊昼笑着推托,说自己要去逐梦演艺圈。琴行老板很不解,眼神有点像在看一个失足青年,但还是很好心地借给他一把吉他。
林惊昼就带着这把吉他,去聚光灯下面,唱了一原创歌曲。
这歌其实是他前世未的曲目之一,那个时候他对自己后期创作的歌有太多的不满意,所以半成品很多,堆在那里,任由它们生锈。
时间紧张,林惊昼就选了其中一把它写完,这个时候他没有那么多完美主义,他变得更加功利,或许也更纯粹,因为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赢。
晋级很容易,林惊昼的唱功就算他刻意压着,也是鹤立鸡群。
但他需要话题度,需要更多的镜头,所以他在演出的时候做了很多刻意的设计。
就像张裕舒说的,他就是在全方位碰瓷林惊昼。
但他碰瓷他自己,又不犯法。
节目一播出,很多人喜欢他,也有很多人骂他,林惊昼搜索过,但不在意。
到底是死过一次的人了,比较看得开。
林惊昼被自己逗笑。
节目组安排他跟鹿秋比赛,这是早就说好的剧本,他初生牛犊不怕虎,挑战没人敢挑战的行业前辈,输也输得精彩,这叫虽败犹荣。结果公布后两个人再潇洒相拥,后采商业互吹一波,这叫惺惺相惜。
林惊昼知道鹿秋,因为是同行,见过好几次。鹿秋是从独立音乐人做起的,后来才签了公司。
林惊昼第一次见他,觉得他年纪好小,但很有才华,整个人像是憋着一股劲,歌里也这样,特别有力。
这会儿林惊昼迭代到2。o了,再见鹿秋,他已经三十多岁了,性格也温和很多,没那么尖锐,唱得依旧很好,有一把温暖人心的嗓音。
其实鹿秋也清楚,他来这个比赛,就是来陪跑的。年纪摆在那里,后采的时候他也提到过这件事,他说,毕竟长江后浪推前浪,能认识这么多有才华的弟弟,他也很高兴。
公司劝他别来,会被嘲笑是回锅肉,但鹿秋实在太热爱舞台了,他说更重要的事,就是他能站在舞台上。
林惊昼喜欢鹿秋这种人,真诚,纯粹,在这个利益交错的比赛里特别难得。
他在鹿秋那里输了挑战赛,也不冤枉。
暂时没比赛了,林惊昼得了点空,本来想找个地方蹭点设备写歌,结果经纪人电话噼里啪啦打过来,给了他一张日程表。
林惊昼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通告,血压都升高了几度,他捏着电话,声音格外不耐烦:“这种乱七八糟的三无产品代言都接,我还没红呢,观众缘都要败没了。公司能不能有点长远眼光?想赚钱想疯了吗?”
经纪人第一次听到许来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,这个瞬间被他镇住,但很快又反应过来,他笑了笑说:“公司花了这么多精力培养你,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。”
“而且这是通知,不是商量。”
经纪人说。
林惊昼深吸一口气,输出了一句半脏话,语很快地说:“你们真给我接这种工作,那我马上就退赛,你们做得出来我也做得出来。顺便还能在微博奉送八百字公司虐待我的小作文。我反正已经看破一切了,大不了就退圈。”
经纪人被他吓得够呛,但还是觉得他在虚张声势,撑着冷哼一声,继续说:“你的合约还在我们手里呢。”
林惊昼面不改色地说:“没关系,反正我傍上金主了。”
经纪人沉默了。
“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宋制片,录完节目之后我见了谁。”
林惊昼懒得跟他废话,直接把电话挂了。
尽管有点对不起张裕舒,但林惊昼现在只是个无名小辈,只好拉他来狐假虎威一下。
那天回去后他也查了一下,张裕舒在业内风评特别差,大家都说他手黑心冷脾气差,记仇难搞又小心眼,惹谁都别惹他。
林惊昼划拉着手机,想找张裕舒的老虎皮再披一下,却现他根本没有张裕舒的联系方式。
林惊昼有些无语,他想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?不会是一时兴起,然后又把他忘了吧。
以己度人可耻,于是林惊昼出了门,坐地铁去了蜚声唱片。
进了公司门,笑容满面的前台问他来找谁,林惊昼用手撑着桌子说他来找张裕舒。
前台有点怀疑,但还是尽责地回答他:“请问您有预约吗?”